尤利西不敢回头,甚至于连颈脖也无法动弹。他余光瞟向那剑锋,一把青剑,虽然发出柔和的光芒,剑体毫无杀气,这样的剑,即便到了脖子边上,恐怕也无法感知,但无法掩藏的是使用者流露出的凝冷悚寒,但吐出的声音却又显得轻松:“汝曹可知吾为何人”,然而,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清了清喉咙,“您,如何宣告您为黑方的御主?”看出尤利西并非早有防备,也毫无逃走的手段,而将剑从尤利西的肩头拿下,他本就不是喜好胁迫威逼之人,尤其是弱者,但尤利西给他的感觉绝非泛泛之辈,但反应却并不强烈,反而有气无力的,魔术回路也显得凌乱和孱弱,恐怕根本无法支撑起一个庞大的怪物,于是打消了他是红之berserker御主的猜测,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他问道:“阁下,是黑之archer的御主么,让archer对抗berserker无疑是极为不理智的举动。”旋即收回宝剑,观察战况。
尤利西仍心惊胆战,于是向前走出几步,才敢于转身打量此人——一身黑色的布衣,像是中国的古衣,黑色头发由于有黑色的长巾包围,无法辨认长度,而长巾更是遮住了面部,只露出双目,而由布巾围住的额头上方垂下头发,身体披着一层青色的薄纱。他的眼睛呈橘色,显得愉悦自在。胸口中绣着汉字,但尤利西却认得,也是黑色,几乎无法辨别。
尤利西并没有耽误太久,但他很难让人理解:“是那个,奥德修斯吧,他确实自称是黑之archer。”
随即一转,问:“你是,谁?”因为担心面前之人充满敌意的行为,因此显得谨慎和小心。
他丢下了一个晦涩的回答,转而离开了这里:“黑之saber,乐意成为您的盟友,即刻便助战archer”。随即遁入黑夜之中。
尤利西这才意识到奥德修斯的命运,奥德修斯此时正鏖战于berserker,几乎处于完美的受压制状态,没有反击的余地。甚至没有机会举起那把长弓。闪避开始变得迟钝,没有机会关注御主的安危,而下一秒可能就会粉身碎骨。奥德修斯有些懊恼:刚才的躲藏几乎没有破绽,除了大地,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位置。然而巨人几乎没有寻找,径直走向这里,如果不是靠着直感的话,就一定是拥有某种特殊的“视角”,依照刚刚巨人无法准确击中来说,第一种可能已经排除了,可第二种猜测则更加难以估计,应当是以某些介质来施展特殊视角的,那么介质可能会是什么呢?奥德修斯绝不辜负特洛伊战争最聪明的英雄的称号。综上所述,介质可能会是月,土地,草木之类的一种,当然要考虑到鹰之瞳或心眼这样特别的存在,但眼前的庞然大物如果作为archer无疑是太牵强了,并且完全感受不到与自身相同的气息,那么是berserker没有争议了。结合巨人的特征——巨大的躯体,在地面上走动治愈自身,以一种介质,观察,奥德修斯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答案,但终归只是猜测,以猜测衡量对手,终究没有把握。
“巨人啊,无论如何,令我厌恶”奥德修斯没能抱怨出口,他感到自己达到了极限,被杀只是时间问题。从草丛开始回避着攻击,不经意间已经被逼到了树林中。每棵树都有近1.5米的间隔,无法及时辨认出树的种类,只知道这是一种高挑的树种,大概20米上下,上半部分有树叉,如果作为远射的高台,是不错的选择。
但奥德修斯已经被迫近战上阵,每一位魔术师都清楚弓兵的近战才能(滑稽)。于是他终于被逼到了绝路。巨人的几次挥舞被他躲开后,奥德修斯突然后背撞在了一棵树上,借着他一时之迟,berserker高高举起那硕大的棍杖,奥德修斯虽然胆颤,却也徒劳地以左手做出格挡的姿态。可顷刻之间,巨人将棍子向后甩去,根本没有回头,但是奥德修斯分明听到了一声闷沉的撞击声,一个黑影向巨人后方飞出去,然后砸在一棵树上。趁着这个空档,奥德修斯尽力爬上树,而红色的野兽的左手去捕捉archer,然后右手则直接从后方敲在树上。
树有碗口粗细也被轻易的截断,奥德修斯从倾斜的树干上灵敏地跃至另一棵,于是巨人便猛击它,应声而倒,奥德修斯则在另外的位置爬升到树枝的高度,极快地抽出长弓,射出一行箭雨。怪物根本不理会这样的攻击。箭矢大概仅有三成留在身体上,那七成在岩石般的皮肤中粉碎,不需要化成魔力便随风飘散了。
但berserker无法有效的击中archer,而archer也不能对berserker造成足量的伤害。战况形成了对奥德修斯有利的僵局。
现实没有设想来得易于预料。奥德修斯在树上迁跃的同时,也在用弓兵的视力侦查地面的情况。那黑之saber躺在一颗树下,以一把剑撑着身体维持着半坐的姿势,可嘴角却流出了鲜血。刚刚救了奥德修斯的就是他吧,那么奥德修斯应当尽力远离这里,助他逃走。这么想着,他看到了一个身影浮现在berserker身旁,berserker没有特意去看,但仍感知了他的存在,便停止了攻击,以至于奥德修斯得到短暂的歇息。
那个家伙身着黑色的西服,垂至大腿,敞开着,露出白色的衬衫,结着黑色的领结,身材修长,富有英国绅士的气质。他手持一本厚实的书籍,头发虽是短发,但略长,遮住耳朵,面容端庄,眼神既坚毅,又透露出一种学者似的求知,但也发出对世俗及无知者的厌恶。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而巨人也停下了粗鲁的行为,奥德修斯则转而溜到更远的树上。
“莫非典籍来自于现实?神代之人亦存于现实?”穿西服的男人笑了笑,随即翻开书,用一只手托住下巴,作思考状,“也罢,无论如何,有些是确认的”。他和巨人虽然没有迈出一步,可周围的树林有些动静,窸窸窣窣的。
奥德修斯目光锁住了其中一只:一只猿猴在树上飞荡,那种身法较之奥德修斯更加矫健,而其余的也有所不同,有的趋于人型,有的则更像猴子,而地上有部分原始的人类,弓腰的持石斧,直立的手拿长枪。总之,一群埃普斯【apes】朝着奥德修斯蜂涌而至。
他们比奥德修斯快许多,最开始奥德修斯逃跑还能转身射下几个,继而用拳头,用身子撞下几个,但后来,被几只手或脚抓住,奋力挣扎后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我名为赫胥黎,嗯。。。。严格来说不是那个达尔文主义者本人,只能说是他的事迹和思想导致出的类似于一些神话中的英灵那样当做不存在的人物召唤出的,不过阁下也看到了,我虽然不是那个托马斯·亨利·赫胥黎,但除了他真正的性格以外和一些不为人知的记忆外,把我当做他即可。我说的对吧——奥德修斯?”
奥德修斯虽然摔落,但那些不知名的生物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快速甩开他们,抽出短匕,做出攻击势态。而他们则将奥德修斯围作一团,而自称赫胥黎的人却毫无顾忌的抛出了自己的底细。然而他轻易地叫出了奥德修斯的名字,让奥德修斯不禁吃了一惊,仔细想来自己并没有暴露姓名,除非御主已经被袭击了。
“那个新手可真不让人省心,算了,如此,我也不会让你们全身而退”,奥德修斯冷不防笑了一声,“我猜,你们可不是专程来这里看我的——希腊。”
红之berserker眼神突然凶恶起来,想要冲上去报复奥德修斯如此友善的讽刺。但赫胥黎伸手拦住了他。
“嶋繁之爱琴海,悲怆的旅者。然而这并不只是你的故乡。
【先王的宝剑匿于土岩
波涛之主给予他福祉
希冀的白帆之舟
第七位王子
斩断雷光之人】
您猜,他的名字,叫?”
“不朽的……雅典之王”,奥德修斯有点惊慌,“在我的时代就被传唱的…………不朽之王,忒休斯!”正因为对他的熟悉,奥德修斯才更加恐惧,他意识到他已经止步于此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的话,即便不考虑这片土地对于他的加护,也是难以寻找到能与其抗衡的从者。
“那么,在王回归之前,我们可不能期待飘扬的白帆,虽然我想要继续无益的闲聊,可如果不抓紧时间,我们说不定也会死哦。”赫胥黎后退了一步,让出空间,berserker做好了砸碎奥德修斯的准备,奥德修斯虽然随时预备躲闪,但即便躲过了凶残的第一击,恐怕也会在第二下变成残碎的魔力棱镜(滑稽)。
这时berserker已经站在了奥德修斯面前,想要出其不意地发动进攻,不过这对于笨拙的狂战士身躯来说的确可笑。影子已经遮住了archer的脸,巨人和他仅有不到一米半的距离了。
突然,奥德修斯听到了一声金属冲击的厚重声响,有水洒在他的脸上,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时,一把黑色的枪透过巨人的身体停在了他的面前极其近的位置。
“这个气息?好像是……”巨人虽然看起来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但行动上明显受到了不小的阻碍,但他仍想要杀死奥德修斯。奥德修斯趁机撞开后方的那些生物,并且甩开自己的披风。
“【我那自缚的囊中被予以的飓风啊】,以风神的名义,归至天空,无形之野兽!”于是一阵狂风从披风中呼啸而出,地上的落叶飘飞,卷起一部分类人生物飞到空中,然后再远处落下。其余的靠近奥德修斯,而他射出一行箭雨,阻断了他们的行动,于是这些生物不再敢靠近,渐渐化为魔力消失。
“听我说,神主,无论何人。我在向你靠近,亟需你的帮援,一位不幸之人,逃出大海的杀捕,波塞冬的咒言,”奥德修斯心中顿时一惊,“灰色瞳仁的女神的恩典,厄庇戈诺伊的一员,我感知了你的存在!”
那大枪的持有者方才现了身:“宙斯不会忘记如神一般的奥德修斯,这只是引用神话,然而我的确来支援你了,或者说继续屠戮这恶兽。”
从夜空中砰然坠地的言者,身形表露无遗:米色头发中最边缘的几处染上了红色的血迹,一绺绺的头发在奥德修斯放出的余风中舞动,身上的铠甲和奥德修斯的风格相近,但也显出极大的差异——披风倜傥的飘荡在身后,铠甲熠熠生辉,他手持的巨大圆形盾牌,边上篆刻着腓尼基文字,描述着卡吕冬围猎的事迹。而盾牌的中央,野猪的头颅展现出凶戾的神色,朝向他的敌人。围在手臂上的皮甲犹如钢铁一般,腿上的长靴延伸到膝盖的护甲,看起来斩钉截铁似的深陷进土地。这战甲在闪烁之间则流淌着神予的荣光。这,就是黑之lancer,名为狄俄墨得斯的勇士。
应该这样说吧,我交代的并不清楚,那么我重新说明一下好了。这片岛屿,正是处在爱琴海的中央,几乎就在地图上写着爱琴海(Aegean Sea)几个字的地方,可笑的是,它也仅仅只有单词这么大。在2007年,也就是那场浩劫之后的400年,也就是那位坚信太阳为中心的贤者,为真理殉道的时刻,又发生了一场更加无理的闹剧,令人惊叹于它们之间所间隔之长或者反而恰恰是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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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呼啸,太阳之光透过尘埃。耸立的高大围墙下,两军阵前的阴影,一朵鲜花颇为注目,仅余的七片花瓣中,有一片在摇动,他嘴角处流着鲜血。右手抓住敌将的首级。眼睛已模糊,仅有一腔杀意在鼓动去撕咬那头颅,吸食它脑髓,暴露出的丑态连神灵都无法纵容。
“提丢斯!”缥缈而虚幻的声音,以至于嗜戮的野兽也会被净化,名为提丢斯的兵将勉强抬起头来,用最后一点力量仰望诸神的居所。
“凡人啊,你已无权享用永生的乐土,罪责却使你行尸般立起,胜利者啊,底比斯将你们的尸体永日遗弃”
他使喉咙中的血发出声音,随之微弱而虔诚的祈祷:“神圣的帕拉斯啊,我自知必死于此,我以前后您的厚爱,恳求您祝福我之子,给予他击倒神灵似的勇气与力量,而智慧像生有双翼的飞鞋一般跟随他。”蓦地,发出了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力道,站在大地上宛若巨人,甩开长戟,面带鲜血,将手中的头颅重重砸在敌人身上,其余的那六位猛士,无一不刚强有力,也无不岌岌可危。
只是,那花,花瓣散在风中,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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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俄墨得斯仿佛想起了什么,不过并不复杂,转换成划开berserker身体的动力。巨人也只会用棍子乱砸而已,狄俄墨得斯可以轻易的躲开。那棍子横扫过来,狄俄墨得斯用长枪的枪尖猛力向下刺在地上,只不过这巨人的力量实在太大,狄俄墨得斯也被刺中的那一击震的双手发麻,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倘若没有那份父亲祈求的,神的爱护,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击倒这样的巨人。
berserker向上想要将武器提起,但狄俄墨得斯用手按住枪的上端,而将身子腾起,倒着狠狠地踢中berserker的头部。
狄俄墨得斯落在地上,而巨人则扔掉棍子,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足足有十米的样子。
“哈,个子这么大,也就是个胆小鬼,就连赫克托耳都比你更勇敢,或者说得意忘形,”他拔出长枪,“真累人,我可是使出了真本事,又追了这家伙一道,这时候我真后悔没以rider现界。lancer果然是个不上不下的差劲职阶。诶?rider那家伙怎么比我还慢?”狄俄墨得斯看起来不是特别在意巨人的行动。
另一边奥德修斯逃开了近百余米的距离,拿出archer的拿手好戏,虽然并非有名的弓手,但凭依〖十二斧钺〗这样的逸闻,使得他可以作为二流archer现界。
赫胥黎和他有七八米的距离,并没有采取任何攻击手段,令人捉摸不透。
狄俄墨得斯和巨人在树林的边缘空旷的地方鏖战。奥德修斯爬上树林中的一枝,想要隐匿他的身影,而赫胥黎只是站在树林外一瞥奥德修斯的行迹。
一支箭从几片枯叶的间隔中穿过,射向赫胥黎。赫胥黎像被什么打中了一样向后翻滚几下,借势躲进草丛中,并不能确定他有没有被射中。
一团火球照亮了草丛,以不亚于那只箭的迅猛飞出,灼烧了几棵灌木的枝头,反而着起火来,使整片灌木丛的表面都被火光遮挡,不能判断caster的位置。
而那火球没能打中谁,砸在了一颗树的树干上,熄了,变成一块石头,但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是块不知名的矿石。
在灌木丛中,一丝言语被草木灼断的声音所遮蔽:“唔……在以前的时候,没遇到达尔文先生的时候,我是研究矿石的,闲暇之余,也学过点宝石魔法,只不过……用石头当武器……要不是像现在这种情况,喜欢用宝石魔法的家伙果然都是笨蛋”。
……………………
在远处的地方,夜宿的孤鸟被惊起。有个倚靠着树木的人,而惊扰这些夜间生灵的,正是一旁站着的这家伙。
接着,坐在地上的,发话了:“assassin,最后……咳咳……还是来了。看来……已经决定了。我不理解……骑士道……无妨……不过……我记得那时的骑士道……恐怕也没落了,这……圣杯……战……违反……你不该……也不愿…………”。他说起话来似乎很费劲,衣服上虽然分辨不出,可凭借反光还是可以看出沾染了粘稠的血迹,蚂蚁都遁着血液围了过来。
“轻点,先生,当然,您不知比我年长多少”,他叹了口气,“骑士是精神而不是也不应该是一种形式,我不期盼谁会在这种毫无规则可言的缠斗中与我光明磊落的决斗,但我也决不会使用卑鄙的伎俩,您,深知自身没有力量,却也毅然登上征途,我又何尝是胆小的呢?我最终决定寻着您来到这里。”
几只夜鸮飞了过来,像枯叶飘落在平原上,最大也最具神秘且深邃的鹰眼。它死死盯住宴之敖者的双眸,接着,宴之敖者缄默了,它落在assassin和saber身前,挺立着。然后,它,开口了:“夜鸮即招魂之鸟,乐于聆听和转达死者的祈愿。我请求它为我代言。assassin,你现在快去帮助archer,这位老者,如果可以这么称呼的话,从那边的林地中预见了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向archer那里涌动,Lancer和archer无法对阵更多的敌人,而更远的地方,发生了一场规模庞大的战斗,仅有两人参与。他们都在岛上,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聚合。分不清是敌是友,不过archer的御主显得友好和…………不寻常,他现在大概藏在某处,更多我也不清楚。对了,archer的真名,奥德修斯,你大概知道吧。这是个狡诈的人,帮助且提防他”。
assassin向后一退便没了踪迹,连声告别也没有。可惜天色蒙暗,没能看清他的样子,也无从得知他与saber的关系。
在不远的地方,翡翠一样的发光的玉石,散落而点缀依然鲜绿的草,镶嵌在大地之上,如同黑夜被戳开的孔,一窥另一个与世隔绝的地界。
周围溢出了绿色的熹光,奇怪的身形,投到树上的影子,在扭曲与变形,随着光线随之昏淡,不曾知晓这是什么。
……………………
红之berserker的进攻没有Lancer来的迅猛,不过他倒是丝毫没有疲劳的意思,强大而耐久。狄俄墨德斯的打击枪枪刺透巨人,或是撕开他的颈脖,亦是挑断巨人的脚筋,使得巨人没有站稳,趴在地上。如此一个厚重的躯壳怦然倒地无疑是壮观的,以至于一旁丛林中的战斗都暂缓地停下了。
狄俄墨德斯一喘,松懈之时,怪物终于成功地偷袭,快速从地上弹起,挥起木杖击飞Lancer。狄俄墨德斯的战甲保护他没有外伤,却也被这巨力冲起,以后背撞在地上的姿势落了地。
berserker半跪着,抬起上身时,回首打探,好像这附近有什么人一样。
不过除了沼泽旁草丛里的风吹草动以外,没什么是一个4米高的生灵需要注意的。
蓦的一闪,回过神,berserker的身体上已经是布满长长的伤口,不过因为巨人的血没有颜色的缘故,反倒是显得很漂亮。像雨夜中沐浴雨水的大理石雕塑,除了那对鲜红的眼睛。
黎明垂下它血红的手指,像《奥德赛》中记述的那样,然而事情却也像奥德修斯预料地发展,开始有所好转。assassin的出现极大地扭转了战况,虽然不能就此断定其是关键的战力,却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瞧他吧,在闪动中可见的残影,火枪手的敞袖外套,里面是长长的绸袍。足以遮蔽面孔和身份的帽子,金色的长靴和手套,而身上则绣着各色的纹章,在某些时代的西方土地上,人们曾用它来表明自己出身的高贵,然而这里的纹章却是破损的。棕色的发丝披散而下,被遮住的一只眼睛所透出的神光,使那缕垂发被斩为两段。挺阔的鼻梁之下,一道胡须横在那口唇之上,与唇齿之下的竖条形成一个T的形状。所述说的倒是他不再年轻,约莫三十岁的样子,但并不显得苍老,有种如山岳般的稳健。披在左肩的是一块斗篷,边缘包裹着金色的封边。一条长带从斗篷的前方连接到右肩上。腰间一把枪铳,精琢而危险。至于手中细长的利剑,颇似那决斗时的凶器。虽有诸多衣物的包裹,所不能遮蔽的却是隆起的铠甲浮现的形状,毫无疑问,这是个蓄势待发的火枪手,伺机诛杀他的死敌。
巨怪回首,并砸下偌大的木杖。没有打中,就连人也不知去了哪里。一声爆响,一杆长枪从berserker的后脑刺入,从右眼的位置透出,神情恍惚间,又一个轻盈的身躯踩住它的肩膀,将剑芒送进另一只完好的瞳仁。assassin极快地抽出火枪,在手中转动几周,细心的人便可发现,他已经装好了枪弹,从巨兽的太阳穴射击,或者说是贴着那里开枪,对面相应的位置炸开了,于是宣告berserker的亡败。
berserker向前倾倒了,它不动了,但迟迟没有消失。几米开外Lancer刚摆出一副投枪的把式。assassin吹散枪口的烟雾,把剑收起,狄俄墨德斯于是走来拔起枪,assassin站在死体的背上,理当是这里的最高处,而那Lancer顺势靠在它的手臂上,这手臂的高度也足足半米,也不表示出对面前之人的防备:“提丢斯之子,狄俄墨德斯。如是感谢你的帮助。”
“德-拉费尔,assassin。archer他能应付的了吧,神提丢斯的儿子。”蓦地停了嘴,只有眼神在游离,思想却在跃动。
“那家伙虽说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可中规中矩也不至于这么弱。”
“阁下”,拉费尔不讨厌眼前的这个人,他喜欢被人信任的感觉,“saber你大概也见到了吧,有个强大的生灵在向这里靠近,另外远处还有更大的激战在展开。”
狄俄墨德斯一激灵,跳了起来,但assassin似乎没有被他冒失的行为吓到。
“你觉得是不是rider那个家伙,”狄俄墨德斯把枪插在地上,松软的泥土丝毫不费力,不过保留了刺杀berserker的感觉,依然是重重地刺入,“我不知道是哪个,大概是rider来和我碰头了。”
“rider?”assassin轻轻拨开头发,将帽子从头上摘下,“我倒想知道这家伙的底细,无意冒犯,倘若你不乐意的话。”
“礼貌的习惯令人赞叹,不过你其实过于拘束了”,Lancer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温和,同时舒展了身后的披风,使它在风中自然的飘摇,“啊,这个麻烦的家伙,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从不肯严肃地面对战斗,可脸上却雕琢出谨慎睿智的神色,最俏皮的言行由极冷峻的声音发出,原谅我并不擅长言辞,虽然这是希腊将领的必修。他一副骑士模样,骑着匹马,虽说我不怎么懂,品相却是上乘的好马,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无非就是匹普通的马所应有的样貌罢了。他本人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拉费尔尽管不怎么满意他的回答,使他的双眉压的更低,可也接着听下去了。
“我是从北方的某国而来,受到这圣杯的指引,途中遇到了rider,不过实话说,他非常强”。
“具体来讲呢?”
“倒不如说是我见过最快最有力的生物,阿喀琉斯见到了他恐怕也要胆怯。他的速度赶得上落日的余晖,使我们从不曾见识黑夜。他的力量天下无双,盖亚的长子才能与他角力,阿佛洛狄忒曾说我足以与宙斯搏斗,可我看只有rider才有这样的本事”。
“他的名字很吸引人啊,我越发好奇了”。
“希罗尼摩多,好像是这样。”
“这又是一个假名,起码不是作为从者登场的大名。”
Lancer有些无聊了,assassin蹲下来,单膝跪在berserker宽阔的后背上,抬起头,“Lancer,你之前说有人快来了对吧。”
“不是rider吗?”
“你有几成把握?埋伏一下?”
“欸……三成吧,无所谓,敌人来到便是死路,朋友便是乐土。”Lancer摆出哲人的样子未免有些滑稽。
“磊落又从容,不愧是特洛伊战争中最顶级的存在,不过呢,”assassin浅淡又狡黠的一笑,“能否,换个隐蔽的地方候着呢”。
虫鸣的树林深处,那个孱弱的躯体好像能够发出些许声音,宴之敖者又在唱他千年未了的陈词滥调。
“行战亦披靡,飒飒似天狼”
“丈矛鄙陈装,尺剑莫向王”
“主客双双死,三王留其名”
“委者失其首,托者获其剑”
“王者聚金鼎,三人同终行”
“讽笑座上王,亡戮不分明”
“阴林语鸮者,嘲自宴之敖”。
至于林地边缘的奥德修斯正以为胜券在握,事情又发生了转机。
英雄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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